Faust1621

【34】

穆勒带着拉姆去找施魏因施泰格蹭饭。小镇的夜晚很是安静，偶尔有白鸦飞出树丛。波多尔斯基对拉姆很感兴趣，他不停地给拉姆添酒，搞得施魏因施泰格很是多余。穆勒倒没有这种感觉，他在一边专注地啃猪肘，施魏因施泰格怎么给他眼神都没有用。说好的二人世界呢，简直变成波多尔斯基和拉姆的聚会了。施魏因施泰格并不是生气，他开始筹划吃完饭去宾馆订房间的事情了。

波多尔斯基偏爱收集，未被确认的「兽」是一场赌注，未知数才是最刺激的。在他的故乡有一栋楼就是他的博物馆，那些幼小的「兽」生活在里面，同样面对着茫茫无期的未来。拉姆曾经去过那家博物馆，去里面寻找一个卷头发的小男孩。

波多尔斯基认为自己只是个生意人，拉姆看着手里的酒杯说他更像是慈善家。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菲利普，我怎么可能是慈善家呢？”

白色的风暴从未停歇。穆勒吃饱喝足之后就听拉姆说要回去，而施魏因施泰格早就拉着波多尔斯基走了。座狼挤出一脸褶子让拉姆明天一早再走呗，小个子男人脸颊微红，说话做事很是坚决。穆勒站在原地看着拉姆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和白色融为一体。

作为「兽」，最不应该依赖驯兽师了。但是穆勒在某些时候总会想起拉姆，小个子的驯兽师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座狼现在在马戏团里没有固定的驯兽师搭档，哪里有任务就去哪里，驯兽师们总是有些躲着他，毕竟前面死去的驯兽师刚刚下葬。穆勒总是期盼着有一天拉姆还会回到马戏团，他们还是搭档在一起，每天出去吃吃喝喝顺便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孩子。

施魏因施泰格说穆勒过于怀旧，走不出过去。施魏因施泰格假装不知道穆勒和拉姆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搭档，更是灵魂伴侣。每次穆勒讲笑话总能逗笑拉姆，座狼闪亮亮的眼睛也只是注视着拉姆而已。

穆勒回到房间睡了很久，枕头上洒满了星星和月光。月亮会出现二十四个小时，紧接着星星会落下。拉姆曾经和穆勒说起过自己的家乡，悠闲的小镇，还有好喝的啤酒。座狼说有机会一定去看看，拉姆的眼神莫名的暗淡了几分，几个词语在唇边滚动了下，没有说出来。

月亮还没落下的时候穆勒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的巨大鼓动中他翻下了床，手指不听使唤一样费力地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试管一样的玻璃器皿里一朵白色的雏菊正在疯狂地枯萎，黑色的花瓣变成灰烬。穆勒扔下这个小玩意儿，拉开门跑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最需要的是找到巴斯蒂……「门」……他需要「门」……

看守马戏团「门」的夜班大叔第一次被人暴力地吵醒，穆勒的半张脸已经有了座狼的轮廓，这是「兽」在无法自我控制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问题。大叔哆哆嗦嗦地给他开门，构架「门」的时候还被催了好几遍，最后冲进去的时候座狼的形态已经全部出现。

黑色的豹子倚着墙壁躺在肮脏的地板上，胸前有一道极深的刀伤，已经伤及内脏，他只是躺在那里费力地呼吸，地板上的血液快要凝固了；医生喉咙的位置被咬伤，他努力地捂住伤口，也正在失血；而拉姆呢……

座狼做出了进攻前的动作。小个子男人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听到声响之后缓慢地回过头，动作扭曲，脸上的表情天真烂漫：“托马斯，你怎么来了？”

座狼瞪大了眼睛，他看贯穿拉姆胸口的那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