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ust1621

【第四章】

上午九点穆勒准时出现在Clover的楼下。之所以说是楼下，那是因为就算离开了慕尼黑几个月之后他还是会习惯地到面包店买上一个草莓味的甜甜圈。等到他拿着那个颜色绚丽的甜点站在门口时，穆勒才意识到喜欢吃甜甜圈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了。他就这样举着甜甜圈走进了Clover的大楼，身边的人都在看他，表情或惊讶或失笑，失踪了几个月的副总突然出现在办公楼里的确是一件极为震撼的事情。

“我在节食，所以这个甜甜圈你可以给詹卢卡，或者丽萨，”施魏因施泰格努力抑制着对穆勒手里的那个小恶魔的渴望，“对了，我听丽萨说她最近正在戒甜食，所以还是给詹卢卡吧。”

穆勒草草地点了下头。施魏因施泰格知道他在想什么：“查理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但是这不是你的责任，托马斯，你知道是谁的错。”

“Illumination，Lux，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穆勒垂眼地板，看起来施魏因施泰格对于地板的要求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尘不染。

“所以，现在赶快把这个小东西给詹卢卡，然后到二十五楼开会，没错，这次你也要参加。别撇嘴，撇嘴也没有用。”

在Clover内部知晓Circle的人寥寥无几。这是穆勒想要的结果，施魏因施泰格也是这个意思，毕竟Circle的性质过于特殊，所以从最开始Circle就隐藏在数据库里，拥有最高权限享受着最多的资源，但项目组里加上穆勒也只有三个人。

所以穆勒不在的这几个月，项目组的情况可想而知。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托尼，我们估计连第一个周都撑不过去。”

刚一进门穆勒就被丽萨拉过去好一个训，从公司精神讲到了为他人着想的优秀美德，詹卢卡·高迪诺安静地坐在旁边啃甜甜圈，还一个劲儿地点头。他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穆勒心中的小愧疚还没形成，丽萨那边提起了托尼，穆勒心里的小愧疚没有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心脏被攥紧。

“老师呢？”穆勒打断了丽萨的话。

丽萨瞪着他：“你总算想起克洛泽先生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准备远走他乡再不回来了呢！”

“丽萨，之前是我的错。所以现在能告诉我老师的事儿了吗？”

高迪诺终于吃完了甜甜圈，专心致志地舔着手指。提到克洛泽的名字他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又暗淡了下去。

“问詹卢卡吧，克洛泽先生那边是他负责。”

“负责？”

“拜托，托马斯，你知道这几个月我们每天要工作多少个小时吗？能有时间去看望克洛泽先生都是奢侈的事。”

等丽萨踩着皮靴走掉之后，穆勒搬了椅子坐在高迪诺旁边，这个即使剃了板寸也无法阻止头毛旺盛生长的年轻人正面无表情地修补漏洞。

“詹卢卡，克洛泽先生还好吧？”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就在今天下班之后去……”

“哦。”

“詹卢卡你越来越冷漠了。”

“还有别的事吗？我还有十几个漏洞没补。”

现在的年轻人啊，穆勒讪讪地把椅子放回原处。他的手机响了，施魏因施泰格催促他赶紧去开会。穆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收好手机，出了门。

“你看，他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不对，或许比之前要长点儿心眼了吧，至少话少了。”

“不过也不一定，他这可是刚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