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ust1621

*老胡上线啦

*本章真的不是k拉！真的不是！相信我！

【20】

克洛泽走路没有脚步声。

冬夜的风偶尔安静下来，树枝上枯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拉姆穿得太少了，那件大衣还是过于单薄。走到城西的红灯区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拉姆发出了短促的咳嗽声，他的喉咙里生长出饱满的根茎，空气的流通并不通畅。克洛泽没有伸手给他顺气，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拉姆前面，代替拉姆拉开了那扇亮粉色的门。

马茨·胡梅尔斯还是那副样子，一片昏暗中黑色卷毛有些乱，但似乎没有停下来进食。金色头发和黑色头发的姑娘已经不见了，留下一个棕色长发的姑娘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拉姆走过去帮那姑娘解开手上的绳索，姑娘依靠两条麻木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往外逃，推开门的一瞬间身体软了下去，砸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托尼·克罗斯站在门外，他垂下眼睛看着刚刚死去的姑娘，然后抬起了头：“克洛泽先生，要处理掉吗？”

他忽略了主语，直接跳到了动词。克洛泽看着胡梅尔斯，然后摇了摇头：“先把门关上吧。”

关上门之后这个无窗的房间进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道是房间里的灯坏了还是胡梅尔斯故意没有开灯，拉姆几乎都看不清坐在床边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了。过了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胡梅尔斯终于开口讲话：“马尔科拿走了小钥匙，我关不上门了。”

他说的“门”不是马戏团里可以跳跃空间的途径，而是控制饕餮的关键。饕餮的进食时间不是持续的，在大量进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门是关闭的，饕餮的胃进入休眠期，胡梅尔斯只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吃东西就可以，只是一旦饕餮的休眠期结束，他就不得不开始寻找食物，大量的灵魂会被投入饕餮的胃里，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现在不是休眠期，但是门被打开了。”胡梅尔斯说。

“马戏团应该早就盯上你了，”拉姆叹了口气，“马尔科他们的任务是带你走，到时候会帮你把门关上的，毕竟钥匙还在他们手里。”

“我不是马戏团的宠物，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胡梅尔斯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鸣叫声，像是被捏住了嗓子的金丝雀一样。克洛泽向拉姆靠近，拉姆甚至能听到克洛泽的呼吸声。他们就这样站在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四周，贪婪的眼神和不停吞咽的口水，试图消化所有的一切。

“马茨，你饿了吗？”拉姆问他。

胡梅尔斯停顿了很久才说话，他的嗓音有些奇怪：“所以你来了啊。”

克洛泽拉住了拉姆的手，拉姆能感觉到克洛泽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没有人真正见过饕餮的胃，因为它每次出现的形态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普通的垃圾桶，有时候是建筑物，有时候则是一座城堡。”

“饕餮最喜欢痛苦的灵魂，扭曲的灵魂，丧失希望的灵魂，那些灵魂是最美味的，所以它出现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菲利普，你根本就不是给马茨找了庇护所，而是给他找了一个结束休眠期的机会，你准备好把自己投进去，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拥抱死亡。”

“你知道吗菲利普，「主宰者」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那是我给它起的，「薇兰夫人」，那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性，她曾经为了救一个孩子的灵魂跳进过饕餮的胃里，最后她带着那孩子的灵魂回来了。从那时候开始，世界上出现了第一只被杀死的饕餮。”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毫无用处的，饕餮的胃还不足以杀死你。”

“所以，你想好要怎么逃出这片黑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