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ust1621

【33】

马戏团周围有团长亲自设下的「保护」，白色的暴风雪是向「雪人」学习，普通人根本无法穿越。拉姆不喜欢白色的东西，他伸手不断挥开那些伺机撕扯围巾的雪片。步行了半个小时之后拉姆终于看到了房顶上的旗帜，还有座狼。穆勒热情洋溢地扑过来，施魏因施泰格站在一边已经没眼看了，所以他选择看风景。

“我记得之前走十分钟就可以，「保护」加强了吗？”拉姆摘下护目镜问。

“团长怕你回来认得路。”施魏因施泰格虽然没有转过脸，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路德维希站在最高的房间里透过窗户往外看，桌子上放着刚刚掐灭的烟。大叔是个怯弱的人，路德维希这么想，他甚至连见拉姆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怯弱，而是不想面对，他可是失去了最好的徒弟。”薇兰夫人抿着嘴，裙摆下是黑色的玫瑰。

厄齐尔拉着拉姆消失在了塔楼最尽头的房间。赫迪拉看着穆勒，穆勒看着赫迪拉，两个人玩起了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最后穆勒认了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羊头牌，赫迪拉客客气气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种赌博行为并不感兴趣，并且建议穆勒去找施魏因施泰格玩。座狼失望地把纸牌放回了口袋里：“巴斯蒂被团长叫走了，看样子一时半时是出不来了。”

“哪一位？”

“小个儿的那个。”

马戏团里敢叫路德维希“小个儿”的只有穆勒了，不过穆勒不敢叫拉姆“小个儿”，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次他喝多了酒不小心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拉姆的笑容是多么的和蔼可亲，等酒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被倒吊在塔楼外让穆勒刻骨铭心地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拉姆的身高是个禁忌的话题。

赫迪拉看了看木门，然后转向穆勒：“菲利普怎么回来了？”

“不是回来，他只是找梅苏特问几个问题。”穆勒也看向木门。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赫迪拉满意。问几个问题，听起来很轻巧，但是他和穆勒从中午等到了傍晚，白鸦落在赫迪拉的肩膀上，赫迪拉喂给它一个草莓，白鸦吃饱就飞走了。

晚饭的时候施魏因施泰格还过来了一趟，路德维希暂时停止了提问，但是对拉姆的警惕并没有减少。三个人站在房间外显得有些怪异，几个准备来看星象的驯兽师路过的时候纷纷侧目，不过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一个小时之后木门被推开，拉姆和厄齐尔表情凝重地走了出来，两个人分别的时候握手，厄齐尔看着拉姆的眼睛，似乎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驯兽师带走了狮子，狮子吵闹着要吃甜点，赫迪拉只能带着他溜进后厨看有没有剩下什么吃的。施魏因施泰格接到了猫头鹰送来的纸条，波多尔斯基在附近的镇上，最近他给马戏团送来了几个尚未确认的「兽」，听说都是天赋不错的孩子，马戏团给了个好价钱，波多尔斯基说要请客吃饭。施魏因施泰格高高兴兴地走了，留下拉姆和穆勒摸着黑往塔楼外面走。

“梅苏特是不是说话特神秘啊。”走了一段之后座狼终于闲不住了。

拉姆在黑暗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菲利？”

“现实太残酷？”拉姆抛出了一个问句，不知道是在问穆勒还是在问自己。

这次来马戏团是拉姆选择的。其实他完全可以给厄齐尔写一封信，把罗伯特的情况塞进信里，白鸦会完成任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亲自来问，只有厄齐尔把答案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才相信。罗伯特，热罗姆，豹子，医生，未来，预言，这些词汇纠缠在一起，在五彩斑斓的现实中组成真正的黑暗。拉姆伸手拉住穆勒的手，座狼的手很温暖，他用力地握住拉姆的手。

“我在这里呢，菲利。”